学习的转向2017年,乔治城大学推出了一个新的硕士学位项目,名为学习、设计与技术。这是一个我们都非常熟悉的项目,我们中的一员(爱德华)担任创始主任兼教授,另一位(约书亚)是该项目的高级学者。在项目启动时,学习、设计与技术项目加入了一个不断增长的硕士学位课程,提供教学设计、学习分析和技术创新等领域的培训和认证。虽然美国在这些领域有许多优秀的研究生项目,但学习、设计与技术项目有其独特的侧重点。该项目不仅为学生提供这些核心领域的培训,而且把这些领域与高等教育的历史和未来联系起来。在这个过程中,课程设计反映了这样一种理念:高等教育中的设计、创新和学习工作与中小学、企业界、政府或非营利组织等领域的相应工作并不相同。高等教育是这项工作的核心,高校的环境是教学、学习和应用研究的实验室。除了这一特殊背景之外,学习、设计与技术项目显著的特色可能是,它是由乔治城大学学习和学术研究创新设计中心的教学和学习中心(CTL)的教员和工作人员构思并设计的,是首次面向未来高等教育学习的专业人员开设的研究生项目。虽然学习、设计与技术项目的学术归属是乔治城大学的艺术与科学研究生院,但它不是由现有学术部门或教育学院以传统方式开展的。这是制度创新的一个实验。乔治城大学项目的创立是出于这样一种认识,即为了应对高等教育版图的不断变化,我们必须教会人们以新的、不同以往的方式来从事高等教育工作。下一代负责设计并运行全校性学习方案的专业人员,将要对高等教育特有的一系列复杂的交叉概念、实践做法和运行模式做出积极反应。这种方法需要整合研究生课程中通常不涉及的学习和实践领域。人们意识到与这种思维和教学有着密切关系的教师和专家——他们有能力帮助培养下一代学术型学*人——经常是那些在学习型组织内工作的人,而这些组织通过与各学校的合作伙伴合作来推动学习转向。我们这些人中有硕士学位授予权的高校学习型组织的领导,致力于培养未来的学习专业人员。我们认为,这是这个时代的缩影。启发我们撰写这本书的学习社区的朋友和同仁,可能并没有在自己的学习型组织中运行自己的研究生课程。据我们所知,乔治城大学学习和学术研究创新设计中心是由教师参与设计和实施的研究生课程的教学和学习中心,但这种情况可能会发生改变。即使乔治城大学学习和学术研究创新设计中心现在是一个异类,那些从事高等教育的人士也有可能在他们所属的学院或大学中参与领导一些全校规模的学习计划。在校园学习型组织(如教学和学习中心、在线学习部门和学术计算部门)工作的学习专业人员,可能会把他们自己运行的学习方案和项目视为对当地学校的需求和目标的响应。然而,我们逐渐相信,过去几年出现的新的学习项目和方案,以及新的和重组的学习中心和部门,都应该被理解为是更大的和更连贯的高等教育故事中的一部分。我们相信,我们正处于高等教育的巨大转型之中。这种趋势的加大正在激发许多具体和独特的校园变革,而这是由我们以及其他大学和学院的同行们所创造并引导的。我们是如何到达这一步的呢?天要塌了2012年,美国的高等教育危机四伏。成本稳步上升,雇主的需求与高等教育在培养未来雇员方面所应起到的作用日益脱节,造成了这样一种批判的氛围。人们质疑高等教育在培养学生成为能够创造价值的社会成员方面的作用,更不用说培养学生成为健康快乐的终身学习者了。利用数字媒体和全球互联的新技术,特别是大规模的在线开放课程(慕课),给一些人带来启示,也许有更好的方法来培养我们传统意义上的学生,更不用说为全世界数以百万计寻求学习先进课程内容和专业知识的那些学生提供教育机会了。对高等教育持强烈批判态度的人认为,替代性的培训和认证模式将很快打破高等院校在我们社会中长期扮演的既定角色。早的慕课供应商之一Udacity的创始人,塞巴斯蒂安·特伦(Sebastian Thrun)提出了一个如今已经不足为奇的说法,他设想了一个50年后的世界,那时将只有10所高等院校,与目前估计的28000所相比锐减。至少,未来还不明朗。对于长期建立在传统意义上的学校来说,这些传统提供了稳定的基础,这是一个可怕的时期。2012年是高等教育的一个转折点,而慕课正是促成这一转变的催化剂。慕课带来的前景和威胁,迫使高校对高等教育业已成熟的教学方法提出质疑,而有些问题是次涉及。这一时刻迫使高等教育思索快速解决方案的有效性,例如慕课,以让具有各种各样目标和抱负的多样化学生群体接受教育。尽管事后看来2012年的焦虑可能显得过度,但它提出的问题和挑战仍继续引起人们共鸣,让高等教育了解到其从事的工作有多少与未来有关。这本书记录了处于这一刻的高等教育。我们不仅追溯了我们从哪里来,而且也会涉及我们希望高等教育会走向何处。我们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们认识到,2012年浮现的如此真实的问题尚未得以解决,谢天谢地,这些问题现在也没有消失。然而,自2012年以来所发生的事情,已经更充分地让人们认识到我们所称的“学习的转向”(A Turn to Learning)。正如我们在章中所讨论的,学习的转向早已在酝酿之中。至于何时何地开始,这值得商榷,但它强调了一种持续性的转变,即保罗·弗雷尔(Paulo Freire)对其特征给出著名论断之后,通常被称为“银行教育模式”的传统教育的交付方式转向更积极、参与度更高的学习模式。以学生为中心的新模式以及新的数字技术、包容性教育、全球网络和无处不在的信息访问等所带来的教育变革,不仅改变了需要教授的内容,而且也改变了如何才能实现的教学模式。虽然在本书中,我们重点研究的是数字化技术和创新对学习的影响,但我们认为,这一分析开启了对教学方法的全方位讨论。高校教师如何教和学生如何学所发生的变革,不仅是因为新的教学方法和新的数字化技术的兴起,而且还因为人们对高等教育在培养终身学习技能和职业适应能力方面的作用有着复杂的、不断发展的期望。教师作为学生学习的主要渠道(通常是渠道)的角色正在发生变化,许多大学和学院正在创建新的架构来满足这些不断增长的需求。我们的教学方式和学习方式都在改变,我们认为这两者都需要做出改变。这些改变是应该像某些人所说的那样以激进的方式进行,还是应该像另一些人所说的那样以持续、稳定的方式进行,仍然需要拭目以待。可能没有一种单一的有效方法,因为多种模式在不断挑战已经被认为是高等教育历史的传统教学模式。鉴于教学生学习是整个高等教育的一项共同活动,我们惊讶地发现,很少有人知道大学如何理解和设计学生的学习问题,也缺少相关记录。关于人们如何学习,学术团体和大众文献越来越多。然而,这项学术研究与大学如何促进学习的平行学术研究并不相匹配。近出版的一些著作,如《认知天性:让学习轻而易举的心理学规律》(Make It Stick:The Science of Successful Learning)和《如何学习》(How We Learn)为大众读者探索了学习科学的进展。然而,在学习科学的进步如何转化为整个高等教育的组织变革方面的研究,所做的工作却很少。还有一些书籍精彩地探讨了个别教授如何把他们的教学实践和学习科学的发现结合在一起,包括肯·贝恩(Ken Bain)的《如何成为卓越的大学教师》 (What the Best College Teachers Do)和詹姆斯·朗格(James Lang)的《如何设计教学细节:好课堂是设计出来的》(Small Teaching:Everyday Lessons from the Science of Learning)。旨在指导教师进行基于研究的教学实践,以有效设计和指导在线课程和混合课程的书籍不胜枚举。在过去的几年里,人们也看到了许多关于高等教育未来的优秀书籍。高等教育学习社区热衷于阅读凯茜·戴维森(Cathy Davidson)的《新式教育:如何改革大学,让学生为瞬息万变的世界做好准备》(The New Education:How to Revolutionize the University to Prepare Students for a World in Flux)、凯文·凯里(Kevin Carey)的《大学的终结:泛在大学与高等教育革命》(The End of College:Greating the Future of Learning and the University of Everywhere),迈克尔·M克劳(Michael MCrow)与人合著的《新式美国大学的设计》(Designing the New American University),以及约瑟夫·E奥恩(Joseph EAoun)的《教育的未来:人工智能时代的教育变革》(RobotProof:Higher Education in the Age of Artificial Intelligence)。在哪里读这些书以及它们的经验教训如何应用,是我们和本书的读者所需要重点考虑的因素。在学院里,彼此交流中似乎不会那么大张旗鼓地提及这些书,人们会带着批判性思考来阅读这些书,并与其他有关高等教育变革的文献联系起来。我们为这本书做了一些采访,根据许多研究学习的专业人员的说法,并没有对高等教育的学术研究如何有助于影响和改变高等教育的问题进行大写特写,因为这个问题还不是很清楚。那么,大学应该如何改变以提高学生的学习能力呢?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却几乎没有好的答案。我们所知道的关于学习如何运作的知识量是巨大的,而且每天都在增长。有关教与学的学术文献既有理论基础,又有实证依据。我们所缺乏的并非是对如何进行学习的了解,以及如何将这种了解应用于促进教学。我们所缺乏的是理解学习科学通过学校传播以改变组织结构和教学实践的条件。我们知道,大学可以进行调整,使其政策和课程与学习科学保持一致。除了轶闻趣事和社交媒体之外,我们不知道他们如何这样操作或者为什么这样操作。我们也没有深刻了解高等教育的领导者应该采取什么措施,让他们学校的学生的学习方法与高效学习的相关研究相匹配。我们也缺乏对设计、技术、创新和分析理论如何挑战我们对高等教育教学的基本假设的全面了解。这些是我们称之为“学习创新”的核心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