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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部精彩绝伦的革命传奇,也是一部意义非凡的女性成长史。主人公瑞香虽然出身底层,身处乱世,但她身上折射出的不向命运低头的坚韧精神, 在现代社会依然散发光芒。作家畀愚在这部作品里,延续他一贯的“虚实结合”的创作风格,将虚构的故事与真实的历史事件完美融合,展现出他新历史文学创作的高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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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畀愚,作家,曾获第八届上海文学奖、第十二届人民文学奖、《人民文学》中篇小说金奖、中国作家出版集团奖、第二届《小说选刊》年度大奖等。曾出版小说《碎日》《罗曼史》《欢乐颂》《叛逆者》《通往天堂的路》《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江河东流》等,部分小说被改编成影视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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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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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瑞香要到十二岁才有自己的名字。
在此之前,她妈叫她丫头,她哥也跟着叫她丫头。那个时候,她妈已经有点疯癫,为了寻找抛妻弃子的丈夫,带着兄妹俩几乎走遍了大半个中国。他们衣衫褴褛,以乞讨为生。可是,在到达长江边的一个小镇后,这个目光呆滞的女人忽然变得清醒,坐在街角打了个盹后,毅然决定回家。然而,她已记不起家在何方,就扭头问儿子。
儿子在地上睡得昏昏沉沉,他正发着寒热,一会冷得脸色发青,一会又热得满面通红。女人沉默了会,又问她的女儿。女儿摇了摇头,她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街对面的包子铺,那里热气腾腾的,可这些热气到了街上就被风吹得干干净净。
顺着女儿的目光,女人在注视了包子铺很久后忽然站起来,一直走到那张放满蒸笼的条桌前,一下跪倒在地,冲着铺子里的每个人磕头。她的脑袋在花岗岩的台阶上碰撞出沉闷的声音。
等到女人拿着一个包子回来,额头上已经沁出血丝,但脸上的笑容却从来没有这么温暖过。她把包子放进女儿的手里,蹲下身想抱她,却没能抱起来,就拉住她的另一只手,牵着她,沿着大街一直走到人流为密集的码头。
女人蘸着口水,用手掌把女儿的脸擦干净后,随手捡起一根稻草,打了个结,笨拙地插进她的头发里,然后重新拉住她的手,把背靠在一根拴马柱上,一点一点地蹲下去。
码头上来来去去中大大小小的脚上穿着各式各样的鞋。
乞丐的眼睛里从来没有人。他们的眼里除了鞋,就只剩下那些穿在鞋里的脚背。当一双穿着半旧青口布鞋的脚站在这对母女俩跟前时,女儿的目光正被远处的声音吸引。那里有一群刚从船上下来的剪辫子党,身上穿着灰布制服,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剪刀。他们就像一群原野中的狼闯进了羊群,让杂乱无章的码头一下变得有点失控,但站在母女俩跟前的男人丝毫没有惊慌之色。他戴了顶黑色的毡帽,脖子里围着一条驼绒围巾,上上下下把女儿仔细打量完,伸手就捏开她的嘴巴。女儿啊地叫了一声,挣开那只手的同时,一脚踢在男人的膝盖上。男人一点都没有生气,掸了掸棉袍后,又把她仔细地打量了一遍,从内袋里掏出三块大洋,扔在女人面前。
女人一把抓住女儿的裤管,仰脸看着站着的男人。女儿在这时忽然叫了声妈。男人叹了口气,又掏出一块大洋扔在她跟前,可女人的那只手仍然紧抓着女儿的裤管。她用另一只手捡起一块银元,用两根手指拈着,放到嘴边用力吹了一口气。银元在她的耳际发出悦耳的声响。
女人直到把地上的四块银元全部检验完毕,都放进贴身的袋子里,才松开那只抓着女儿裤管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睁大眼睛叫了声:丫头。
这一回,女儿没有出声。她只是用她那双乌黑的眼睛看着她妈,一直看到她垂下脑袋,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等到女人重新抬起头来,女儿已经不见踪影,那群剪辫子党也像风一样刮走。码头又恢复了它的拥挤与喧哗,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几天后,小姑娘已被几经转手。后由一对年迈的夫妇领着,坐船来到安庆城外的娄埠镇上。在那里,他们给她洗了澡、剪了头发,同时也仔细地查验了身体后,换上一身丝绵夹袄,一人拉着她的一只手,就像祖孙三人出去逛街那样,他们穿过一条窄长的巷子,来到一个叫平川书院的地方。
平川书院跟镇上别的书院不一样,这里没有琅琅的读书声,也没有寒窗苦读的学子,这里有的都是些漂亮的女孩子。她们在这里学习琴棋书画,学习吹拉弹唱,学习怎样让男人为她们神魂颠倒。
传授她们这些技艺的都是从城里请来的容嫂,而宝姨就是所有这些人的掌班,也是这些女孩子们的妈,但她看上去更像是大户人家的少奶奶,那么端庄与漂亮。
宝姨站在偏厅的廊檐下,静静地端详着他们。
老妇人有点急切了,说该验的都验过了,她是绝不会看走眼的,这个小姑娘用不了几年就能赚大钱了。
宝姨想了想,垂下眼帘,转身推开走廊下的一扇镂花长门,说,进来吧。
屋子里光线暗淡,一进去就有股奇特的烟味扑面而来。
等了好一会,烟榻上的男人才从嘴里吐出后一口烟,放下大烟枪,懒洋洋地坐起身。他留着一个时髦的分头,面容苍白而消瘦。
老头恭恭敬敬地叫了声金先生,然后摘下帽子,更加恭敬地向他鞠了个躬。金先生视而不见。他慢慢地走到小姑娘跟前,问她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摇了摇头,睁大了她那双乌黑的眼睛,像是要把眼前这张脸看得更清楚那样。
金先生俯下身,继续说,人总得有个自己的名字吧?
我没有名字。小姑娘忽然开口了。这是她自被贩卖以来次开口说话,而且音量响得有点让人吃惊。
金先生直起身走到一个花架前,对着一盆盛开的金边瑞香说,你就叫瑞香吧,跟我一起姓金。
宝姨愣了愣,一下扭过头来,用一种醒目的目光看着金先生。
多年前,她用同样醒目的目光注视着这个男人时,金先生正满身血污地站在她面前。那时已近深夜,响彻了一天的枪声逐渐平息,大街上到处是打着火把搜捕革命党人的清军士兵。
宝姨在跳动的烛光中说,你们真的谋反了?
金先生惊魂未定,隔了很久才说,你可以去告发我。
宝姨垂下眼帘,伸手解开他制服上的扣子,并让他把裤子也脱了后,抱在手里,说,你先洗,我去烧了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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