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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记得2010年,我第一次踏上帕米尔高原,边防团的一位宣传股股长郑重地跟我说道:“记者同志,您给战士们多写两句,证明我们这样的生活是有意义的,可以吗?”那句话直刺进我的心里。从那以后,我便决心努力写作,希望能将新时代戍边军人以理想和奉献为追求的生活“开采”出来,让读者看到他们安静无闻的身影是如何在高原、戈壁和荒漠中留下灿烂而伟大的生命轨迹。在边境苦寒之地,人与人、民族与民族之间又有着怎样弥足珍贵的情意和交往。如今,这项工作赋予我使命感和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董夏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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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小说集由七篇小说组成,创作于作者的19岁到34岁之间。其中,《不羁的小马》写在19岁时,通过虚构故事的碎片化的表达,表露了青年人渴望靠近和理解他者,并介入“生活实在”的愿望。随后的《垄堆与长夜》《河流》《近况》《在晚云上》《在阿吾斯奇》几篇写新疆新时代卫国戍边官兵的小说,则展现了在祖国的边境线上,青年军人认同这身军装赋予的价值感、认同军人的荣誉和理想,选择将热血与智识交付边疆的故事。他们勇武过人、无私忘我,已经突破了个人道德和心灵的局限,为他人利益而不辞艰险,不惜奋斗、牺牲。他们对于生命价值的求索印迹,就刻录在故事的段落之中,直到《狍子》一文中,主人公对人性的发问,其实答案早就写在了那些军人们默默无闻却灿烂而伟大的生命历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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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董夏青青,女,1987年生,祖籍山东安丘,在湖南长沙长大。本科就读于原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中央戏剧学院戏文系硕士。小说和散文习作发表于《人民文学》《解放军文艺》《当代》《十月》《收获》《芙蓉》《创作》《青年文学》《青年作家》《小说界》《大家》《西部》《南方周末》《新华文摘》《小说选刊》《小说月报》《思南文学选刊》等报刊。
曾获得第五届“人民文学·紫金之星”短篇小说奖;第十七届华语文学传媒年度新人提名奖;解放军“长征文艺奖”;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第六届“天山文艺奖”短篇小说奖;第二届“禧福祥杯”《小说选刊》年度最受读者欢迎短篇小说奖;2020年度“钟山之星?年度青年佳作奖”;2021年首届“短篇小说双年奖”;第十九届“百花文学奖”短篇小说奖。出版有随笔集《胡同往事》、小说集《科恰里特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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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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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羁的小马/ 1
狍子/ 42
在阿吾斯奇/ 83
河流/ 102
近况/ 124
在晚云上/ 140
垄堆与长夜/ 159
1
老家太冷了,父母叫我别冬天回去,但我偏不,我就要现在走。我必须,必须要找一个安全的、远离那边的地方待段时间。如果我这会儿不过去,过会儿我人就过去了。我裹着军大衣,系着大围脖儿,罗锅着腰背,坐在卡车上。脚边上有两个包,一个包里装着我的衣服本子笔和日常用品,另一包里是从超市里带的糖、茶叶和几件给老人的新衣服。系在毛衣外头军大衣里头的腰包里装着钱,我已经是长辈了,见了那些侄子外甥的都得给压岁钱。对于这一点,我非常恼火,他们从来没有给过我红包,为什么我要给他们?但回老家这事儿是我死活争取来的,掏钱装进红包的是父母,想来想去,横竖是我自己没道理,还是憋屈着
得了。
风比刀子还狠,道路很不平,卡车很松垮,咔啦咔啦特别响。我说不清楚胃里是什么滋味儿,喉咙辣,嘴里发酸。
土扬起半截身儿来,快够着大树尖儿了。我双手捂着鼻子,憋很久才小心地喘一口气儿,但一吸一鼻子的灰味儿,还有灰沾在嘴里。我特想叫师傅调转车头,再把我带回火车站。
这个村口太典型了,一看就知道是村口。有一棵又粗又壮的大树,树下有老人和小孩儿站着看我。往右看,是一大排房子,房子前头是树,过了这一大溜儿房子,就是田地,每家一块。绕着田地,还有好多间屋。在村口往左边儿走,是山和水库,山上有果园,沿着水库走,就是另一个村子了。
房子早都不是土屋了,修得特别好,砖瓦房,天井很宽敞,有水井,有猪圈,就是没厕所,老得去猪圈,我特别害怕,听说动物和小孩儿一样特别敏感,有识别人对它的态度是好是坏的超能力,我觉得我看猪的时候表情从来都不太亲近,所以我很怕一旦我们单独相处,它会对我不利。村口外头有家加油站,那儿有干净厕所,每天上午、下午,妗子都用单车驮着我去那边上厕所。
我觉得这个村子不算村子了,和城郊的小镇差不太多,那些房子,都盖得一个样儿,看着坚实,住着舒坦。
从前的家啊,早败了呢——
姥娘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母亲按理也应该当闺房里的小姐,但母亲现在是成天在外头奔波的钢铁女超人。
家里那一大片房子被拆的时候,母亲才几岁。几个劳力花了几天时间才拆到地基,一个红卫兵从墙角那儿挖出来辆小马车,是一个小玩意儿,一辆马车,刻得很仔细,马鬃一根一根的很分明,马车上还坐着一个车夫,脸上五官清晰,表情生动,马夫驾着马车,威风凛凛,马头冲着屋外。
姥娘拿着这个小玩意儿,大叹一口气。修房子的时候,有个木匠找姥爷加工钱,他平日里吃住喝都是用我家的,又有些自由懒散,一旦不在旁边督工,他就不给好好干活儿,他提出加钱,姥爷一口回绝了,旁人劝姥爷,千万别和木匠过不去,姥爷不听,他不信邪。住进新屋一段时间之后,姥娘跟姥爷说家里的米缸老是少米,也没有老鼠也没有谁偷,就是眼看着往下一点一点少,姥爷说姥娘多疑,姥爷是知识人,姥娘最敬重姥爷,她不反驳。
一个夏夜,姥娘睡得很沉,朦胧地听到门口有马的嘶鸣,姥娘醒了,一骨碌翻身下床,推开门,门口停着一辆银色的马车。马很高大,肉块结实,毛色纯正,眼睛又大又亮。看见姥娘的时候,抬起前蹄,仰天长鸣了一声。那马身的胸脯肉太结实了,一块一块,硬邦邦的,像铜器。马落下前蹄的一刻接着调转马头,拉着挂在身上的马车跑远了。银白色的马还有银白色的马车,把姥娘的眼睛晃花了,头顶上的月亮特别亮,照亮了好几里地,地里一片银灰色,一片死静。
姥娘站在门口,看着天一层一层地灰下去,很快,屋子又潜入了黑暗,往下沉,多大力气也拉不住,这片土地要把这座房子一口吃了。虫子开始窸窸窣窣地叫起来了,黑暗里埋伏着各种势力,管刮风的老虎、拉雨闸的兔子、开关月亮的驴子和老爱学小孩儿哭的猫头鹰。
妈妈拉着姥娘,也不哭,就是站着看人家拆屋,姥娘说,别光看了,去找贵富拿木头板子,然后找二大娘借泥坯,再盖一间屋。
这会儿,妈妈又站在了自家的门口,门板很松,贵富是专门偷棺材的,荒山野岭上埋了好多已经荒废的坟,贵富把那些坟掘开,把棺材掏出来,骨头扔掉,把棺材卸成一块一块的木头板子。姥爷在世的时候,每到过年,都会写两副大红对联给贵富,不收钱。贵富记好儿,这次姥娘找他要木板盖屋,他立即从屋后拉出一车木头板子,跟着姥娘去了盖屋的地方。那一车木板成了妈妈现在倚着的一排门板子。
姥爷幸好没有活到拆屋,但他却是亲眼看着书和字画被人烧了。烧书烧字画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大声叫骂来着,家里一共是来了四个小伙儿和一个姑娘,他们都客客气气的,说了几句请姥爷多包涵、多原谅之类的话,就进屋把书搬出来,女孩把书一捆捆地摆好,浇上油,点上火。姥爷也自始至终一句多余的话没说,只是不时伸手把几个孩子往回拉拉,说靠一边儿,别烫着。
院子里的火光比姥爷还高出好几个头,从中午一直烧到晚上。姥爷没有吃晚饭,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晚上,第二天姥娘推开门,姥爷吊在房梁上,背对着屋门,正对着一排空书架。
姥娘这会儿想起来了,那个马车和那匹银色的高头大马,于是背着手对月亮说,家败了。
那个木匠呢?他在我家屋被推倒的那天之前,在田埂上被一群人追赶,有个小孩儿朝他扔过去一个铁铲子,铁铲子一下就把他的头切下来了,没有头的时候,他还在跑。掉下来的头滚到了身子右边的地里,眼珠瞪得特别大。
真的,母亲站在旁边看见的,她直哆嗦。
我晕头转向地在大姨家躺了一天,奶奶家那边不停地给我打电话,说怎么不过去住,我姓董,应该去董家住,接了三个以后,我实在懒得解释了,干脆关机,炕很热乎,我一下子就睡着了,屋外头的客厅里一直特别热闹,小孩儿们在抢我带来的糖,大呼小叫,呜里哇啦地鬼哭狼嚎,然后就听见我大姨在吼他们,不知拽住谁了,在那儿哼哧哼哧地上手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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