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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饕书客.中华风雅”书系 新品,与一幅经典画作及它的创作者的相遇
图文解读中国古典绘画里的文心写意,评点中国传世名画及蕴藏于中的中华美学
洛神惊鸿,吴带当风,山水花鸟,兰竹松月
评点之余,另附作者原创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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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会丹青》是一部赏读中国古代经典画作的作品。因散文家和画家的双重身份,使得作者龚静对画意的解读兼有作家细腻深邃的思索与艺术家灵动独特的视角。书中详细赏析了马远、宋徽宗、倪瓒、徐渭、齐白石、林风眠的画作,并穿插介绍了他们的生平轶事。将经典画作背后的文化脉络清晰生动地呈现给读者。此外,本书还展现了作者结合自己多年绘画创作经验,对中国古典丹青艺术的研学与思考成果。本书资料丰富、文笔优美,因作者学者、作家与画家合一的身份,使此书行文典雅,风致楚楚,兼具知识性与可读性,既是一部艺术普及读物,亦是一部优秀的散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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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龚静,上海嘉定人。复旦大学中文系毕业。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上海作家协会理事。复旦大学中文系副教授。出版有《西门,西门》、《花半》、《遇见》、《行色——龚静散文精选集》、《书·生》、《写意——龚静读画》(初版和修订版)、《上海细节》等二十多部散文随笔集。
获第三届“上海文化新人”荣誉称号。首届朱自清文学奖(散文)(2006年)。第六届冰心散文奖(散文集)(2014年)。获2014、2016和2019年度上海市作协会员年度作品奖励(散文集)以及其他文学奖项。
作品被收入《上海五十年文学创作丛书·散文卷》、《繁华与落寞》、《上海作家散文百篇》、《新时期嘉定作家群》(作品卷/资料卷)及《清澈的理性——科学人文读本》等多种散文选集。散文作品曾被翻译成英文收入选本出版。诗歌作品入选《上海文学》英文版首刊。散文作品曾收入上海市高中语文课本。
文学创作同时亦画画写字,探心手相印之趣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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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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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风来四面,且卧当中
翩若惊鸿 002
附:这不是顾恺之的洛神? 011
簪花仕女 014
朱雀人神 023
夜宴 032
触袖野花,踏歌行 041
风来四面,且卧当中 050
高古『悔僧』 060
附:张岱与陈章侯 070
黑白龚贤 075
花鸟皇帝 081
把自己瘦成一棵树 090
老来做了山水痴 097
附:看望黄公望 103
倔头倔脑的鱼凫,青眼向云天106
野藤里的葡萄 117
大匠之门 124
皴·留白 135
别了兰竹,别了松月145
一钩新月,天如水 151
孤鹜159
夜当梅尽引孤灯168
我就活在我的作品里180
第二部分 会丹青
一舟远去波心荡206
余温、宿墨残色及其他 209
为什么要画这个小人儿? 213
水墨色戏 219
倪瓒和奥密克戎 226
之光 232
跨界和『涉事』 237
小池映檐,水石青柳却可以如此娇媚肆意 245
后记 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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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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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单刀赴,会丹青
我曾经出版过《写意——龚静读画》(以下简称《写意》)的初版和修订版。 初版在 2004 年出版,修订版面世于 2012 年。分别书写了一些自己读画的心得, 分中西绘画两个部分。这两个版本的《写意》算算至今分别有十八年和十年有余 了。虽然这不是一本热门的书,但总还有些读者记着、喜欢着。网络上有读者自 发书写的感想,提到书中文章标题文字的诗意。2010 年 8 月 14 日在其时的上海 书展签售拙著《上海细节》时,还有一位中年男子拿着《写意》来签名。同样, 2007 年夏天在上海书展签售我的《上海,与壁虎一起纳凉》,也有读者手持《写 意》来到台前,让我惊讶之余心生感动,在当下一个什么都求快速和新的时代里, 一本多年前出版的书还有人牵挂着,想来是每一个写作者都深感温暖和欣慰的。
2011 年还上微博时,有个不相识的博友加我,还特地说到这本书,说他读 了之后喜欢上了中国绘画艺术。也是在微博上遇到了早年的系友晓风,比我低一届,曾经住在一个宿舍楼层,交流并不很多,是我知道她的样子,她记得我的模 样吧。在微博上遇到了,原来她也读过《写意》呢,还推荐给她的画家朋友看, 听罢欣然。
关于这本《写意》,还有个小故事回想起来让人感念的。还是许多年前了, 彼时初版本尚未出版,将其中一些文章在《上海中学生报》连载,编辑吴玫还转 来了当时七宝中学一位女生的信,信中她激动地描述了她本人和同宿舍的几位同 学对这些文章的喜爱,由此她们也爱上了绘画。后来的事情有些戏剧性,2007 年 4 月 28 日下午在复旦光华楼 210 上课,课上突然见一个陌生面孔,是尖下巴短 发清秀伶俐表情温柔的女生,想着也许是哪位学生的同学吧,课后女生上来招呼, 原来正是七宝中学的小张姑娘。这时她已考上大学,此番专程来此看我,我们合 影留念。后来彼此也没有太多联系,现在翻到当年的照片,彼时自己还是一头黑 发,如今霜染双鬓,2007 年到 2022 年,张姑娘应已逾而立之年,热爱美好的女 子定是拥有了心仪的生活和工作的,以及也常流连于如今沪上众多精彩画展吧。
这些年里,当然还是在看画看展,上海也来了不少名画的真迹展,上博及周 边博物馆也常有传统书画展,倪瓒黄公望八大赵佶米芾董其昌等先贤手迹虽说只 能隔着展柜观赏,也能感到特别的气息,有时甚或有麻酥酥的感觉,能在这些墨 迹色彩里轻轻呼吸真是幸福的。
不过,虽然也还会写一点读画文章,但《写意》修订版出版后确乎是少多了, 似乎随着齿龄渐增,看得越多,反而倒不敢说什么了,有一种即便感同,也慎言 冷暖的感觉。毕竟怎样的文字表达图像是恰当的?更多时候感念于心,会心于心, 咀嚼一些默默的欢喜,就很好了。当然,早些年写《写意》时也实在出于一种内 心的冲动,觉得就想写点什么就写了,这种状态也蛮好,想表达的时候就写吧, 尽管不一定写得特别好。那是和那些视觉图像以及背后的作者之间的某种能量交流。它是关乎绘画的,又不仅仅如是,好似自己的生命已然在那里停留,就停留 在了《写意》中了。
这样的写作,倒有些单刀赴会的意思,和一幅作品及创作者的相遇,以及感 念,就是一次“独坐敬亭山,相看两不厌”的过程,也好比寻寻觅觅,终究回首 相知的流觞曲水。而自 2008 年提笔画画来,每一幅画作的起笔完成的过程,似 乎更是单刀会丹青的实践加强版了。手、画笔、色彩、纸和线条块面的缠绵,思 维隐约牵引,手随笔而动,轻盈和枯瘦,沉着和质感,斑驳和融合,美的诸多意 象和感觉正是源于一个生命体全身心的灌注,彼时彼刻的生命能量与笔墨纸彩的 恰好的结合,正如本书新增补的章节《会丹青》中的那篇“水墨社戏”所写的情 形:“于是,纸上色戏,是一场独角戏,又何尝不是次第展开的多重戏,角色是 色彩水墨,色彩水墨又塑造了角色,气息弥弥漫漫,风格亦渐然烘托。”画画让 人沉浸于中,虽说不过纸上烟云,方寸间却已然另一个世界了,在这个笔墨而生 的世界里,心灵全然充沛。
“会丹青”章节中的文章有近年所写的一些从绘画生发开去的体悟,也有自 己提笔画画时的一些切肤感受。和曾经的《写意》中的那部分传达传统绘画的文 章放在一起,似乎有一种自己在读画和习画过程中彼此映照的意味。也不仅是视 觉感知和审美的“会丹青”,而是身心一体的 “会丹青”。
小时候就蛮喜欢画画的,小学初中都还上美术班练练素描画画水彩什么的, 只是后来考高中,再高考,就没有继续,那时也没条件拜师学习什么的,大学时 偶尔纸上线描着玩,主要精力花在阅读写作上,画画就像一颗心里的种子,默默 深埋。人到中年,种子发芽,那就顺应心愿,提笔研色,画将起来。水彩、油画、 国画,都去尝试尝试。近年来国画尝试比较多些。中国古代文人之诗书画融合的 生命境界,虽不能至,心仪也是可以的。尊崇生命的性情,喜欢了,就去尝试。
所以,《会丹青》是一本旧和新皴染在一起的书。第一部分源于《写意》(修 订版)的“风来四面,且卧中间”,在“高古‘悔僧’”篇后增加了“张岱和陈 章侯”。第二部分《会丹青》乃这次全新增补,并配了一些自己的习作和相关画作。
如此看来,这些文字也好比不同时空中的自己的碰撞。只是无论读画还是画 画,也都是随了生命的心性的。
这几年的世界变化飞快,科技很发达,但人类世界时时充满不确定性,尤其 2020 年新冠疫情以来,太多的变化,太多的困惑,太多的变数,太多的无奈,这 个时候在笔墨的天地中,似乎找到了一点当下的确定感,浓淡枯瘦,屏息静气, 手作润泽了心灵和想象,此刻静静呼吸。
也许这也是非专业者提笔画画的人越来越多的原因之一吧。 读画,视觉而身心,欣然。
画画,手作而心流,欣然。 如果还能与旧雨新知分享这份欣然,那就是欣欣然了。
羊年春节长假里,与友人三五兴之所至驱车去了锦溪。这是属于江苏昆山 的一个江南古镇。除了小桥流水人家的气质,锦溪因南宋陈妃葬于镇口五保湖 中闻名。也因此,锦溪旧名为陈墓。在 20 世纪 90 年代中期去周庄时路过,司 机车掌下车人都唤此地为“陈墓”。近年锦溪声名鹊起,不过在老街徜徉尚可 看到“陈墓粮管所”这样的陈迹。
不过,似乎陈墓确有许多过去的墓,《陈墓镇志》说东晋画家顾恺之的墓 也于此。顾恺之是无锡人,人生大半住在南京,葬于距离不远的陈墓倒也合情 合理。大概那时的陈墓是块风水宝地,附近城镇的人都择此墓葬。好像现今上 海有好多人家清明纷纷去往苏州祭扫。遗憾那天没有细细打听顾恺之墓今何在, 但见陈妃的墓修缮一新于湖中。大概一个妃子的水冢比一个画家的墓茔更让人 生发绮思吧。
可是,如果看到过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卷》,洛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的曼妙姿态,一定会叹赏顾恺之的妙笔,把一个只见于传说的女神宛然于前,“飘 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有个传说是我们耳熟能详的,说的是 364 年,南京瓦官寺落成以后,寺 里的和尚设会邀请朝廷大夫们来击鼓撞钟,捐施钱财。当时捐施的士大夫中没 有一个超过 10 万元的,但是临到顾恺之时——他那时住在瓦官寺东北,也是 募捐对象,他看到达官贵人只肯出区区这点钱,心里有气,大笔一挥写上捐钱 100 万。众人大惊,以为顾恺之空口说大话,因为知道他手头拮据,拿不出这 么多钱的。和尚上前请顾恺之付钱,但听顾恺之说:“请在庙里准备一堵新粉 刷的白墙壁,我自有募钱的办法。”和尚将大殿西壁准备好之后,顾恺之闭户 一个多月,精心绘制了一幅维摩法像,到了要“点睛”时刻,顾恺之对和尚说:
“第一天进来看壁画的人,请他捐钱 10 万;第二天进来看壁画的人,捐钱 5 万; 第三天随意布施。”等到开寺时,但见顾恺之信笔“点睛”,顿时维摩诘神采 飞扬,“光明照寺”。观画捐施的人挤满了寺门,很快就募集到了百万钱。
所谓“传神尽在阿堵中”,正是顾恺之的绘画思想。他是个画家,也是早 期的绘画理论家。他一直认为画人物时,头部传神至要,所以“写自颈已上, 宁迟而不隽”,慢慢画,不着急,尤其眼睛,他是一定要放在最后的,瓦官寺 的“点睛”一刻只不过是其中精彩之一罢了。《世说新语》记载:“顾长康画 人,或数年不点目睛。人问其故。顾曰:‘四体妍蚩本无关于妙处,传神写照, 正在阿堵中。’”(阿堵乃当时方言,乃“这个”之意,指眼睛)所谓“手挥 五弦易,目送归鸿难”,怎样的眼神才是此时此刻要表达的心情呢?想来,当 下有不少画家肖像画省略五官,真是聪明之举,既避免露怯,激发观者想象,更可谓之审美韵味。顾恺之的点睛传神,实在是太考验真功夫了。
点睛,是顾恺之的“传奇”;而顾恺之的线条使他绵延不绝,他的“春蚕 吐丝描”,是谈中国画一定要说的早期华彩。
只是年代实在太久远了,顾恺之的真迹早已羚羊挂角,只剩下《女史箴图》 《列女图》《洛神赋图》《斫琴图》的唐或宋之摹本,即便如此,顾恺之的笔 意仿如行云流水、春柳拂面,风神依然荡漾。
喜欢看他的线描。《女史箴》图中的那些人物,衣袂、姿容、神态,线条 匀细宛转,连绵往复,尤其是那些衣纹,轻柔飘拂,如云掠过,如水轻潺,却 又点画出人物姿态,虽为规劝的题材,但因了顾恺之的线条,西晋张华《女史箴》 一文中那些宫廷妇女必遵守之封建道德箴言,似乎也让位于画面带来的美感了, 倒有点宫廷妇女生活绘本的意思了,她们的装束、神情、言语、生活片断一一 在流丽宛转的线条和适度的敷彩中呈现。
而《列女图》的线条比之《女史箴图》更见劲健了,好像弯曲的金属丝 的质感,人物衣服皱褶的晕染更增添了画面的质地和变化。如果《女史箴图》 是草木华滋,那么《列女图》就是千岩竞秀了。《列女图》也是人物绘卷,据 汉代刘向《列女传》第三卷《仁智传》所绘,表现的是历史上那些有智谋有远 见的妇女,仿佛当下的“杰出女性”图画本,现存十段故事。或许,具体的故 事细节于我们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顾恺之的线条勾勒,如何还原了历史人 物,乃至成为一种审美的历史记忆。
这样的线条中,我仿佛看到《世说新语》所传达的那种风神绰约的六朝气 息,是“竹林七贤”的潇洒不羁,这种气息迸裂了题材的约束,如风之猎猎, 挡也挡不住。
好比顾恺之流传后世的《神情诗》:“春水满四泽,夏云多奇峰。秋月扬明辉, 冬岭秀寒松。”何止于自然季节的形容,移用于他的线描,气息恰也仿佛。好比 他的《洛神赋图卷》,烟波浩渺中,是洛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身影;飘逸 的线条烘托着洛神“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波”的 风度;浓染淡敷间是洛神“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 靥轴承权”之“环姿艳逸”。曹植的《洛神赋》在顾恺之的线条里竟成为了想象 之现实,那“含辞未吐,气若幽兰”的洛神和“足往神留,顾望怀愁”的曹子建, 竟就在翻卷的落水和翠微的山峦间次第浮现。虽说曹植之“洛神”如屈原的香草 是一种寄托君王的心志,但就不妨在顾恺之“春蚕吐丝”的线条里看作一个相思 故事的幻化罢,“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洛神是见着了,她的笑颜,她的眼波, 她的背影,虽终是思绵绵,“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但朱唇徐言已然 成为回忆,这样的怅然于是也凝固成千年不变的想念。斯水汤汤,此情荡荡,六 朝文人的著名一梦,在顾恺之的神妙里衣带飞舞。情形如砖壁画《竹林七贤图》, 终于也让后人的“魏晋风度”怀想有了可以经常情意心志往返的地方,就好像晚 明陈老莲的木刻画“屈子行吟图”,从此人们的屈原情怀有了一个具体的依托。
顾恺之画《洛神赋》,想来也非偶然,同样身处六朝文化生态中,顾恺之 自然也深得其髓。流传说顾恺之很幽默的,他喜欢吃甘蔗,人家都是从头吃到根, 他却相反,人问其故,他回答“渐入佳境”。大将军桓温死后,顾恺之到其墓 前哭祭,人们问他如何哭的,他不无夸张地回答:“声如震雷破山,泪如倾河 注海。”颇有刘伶酒后“我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裤衣”的六朝风范。
于是顾恺之的传神,“以形写神”是属于他的性灵的,就像他给谢幼舆画 像,把他画在了岩穴中。人家问这是为什么呢?顾恺之回答:因为谢幼舆说过, 一山一壑,自己都走过,所以把他放在丘壑之中是最合适的了(《世说新语·巧艺》)。似乎以“典型环境典型人物”这样的词语来概括还是轻率的,至少是 浅表的,这是一个生命对另一个生命的体贴,一种性灵上的感同身受。
所以,后人将他与南朝的陆探微、张僧鹞并称为“六朝三杰”,但最为推 崇的还是顾恺之,所谓“张得其肉,陆得其骨,顾得其神。神妙无方,以顾为最。”
一般说到顾恺之,似乎很少提他的《斫琴图》。但感觉这幅图卷很有六朝 士大夫的情态,没有具体的历史背景,没有道德说教的故事演绎,就是一些士 人在制作古琴——应该就是当时的现实图景了。砍树的,斫琴的,髹漆的,调 音的,各个专注着,尤其一坐于圆席上的文士,左手托琴,右手于琴身拨试, 脸微侧,全神倾听,音律调试时投入传神如现。描绘一种具体生活事件,除了 魏晋砖壁画中的情景,以及清朝时的一些“渔人图”(如戴进、吴伟)“采菱图” (如金农)外,在中国传统绘画中其实是不多的,主要的脉络依然是寄托山水 的文人画传统,《斫琴图》这样的情景比较多见于《天工开物》这样“格物” 书籍的插图,在点睛的传奇之外,让人感觉顾恺之的潇洒有着细致精确的底色。 与他的那些传说一起,烘托出一个不止于“魏晋风度”的顾恺之。
说来,顾恺之也是出身名门的,不过到他父辈手中家境已是清寒,成年后, 他也就做些小官,先后做过桓温和殷仲堪的参军。后来,回建康(今南京)任 散骑常侍。参军、常侍,都是些闲散职务,顾恺之一生最喜欢的是绘画,最灿 烂的还是绘画。在讲究门阀、各派争权夺利的东晋,顾恺之能深得各方赏识, 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绘画才华是他的看家本事,对人性的通透使他真正地潇洒。
有故事说,他曾将自己画的一橱精品寄存在桓玄家,并在橱上加了封条。 不想桓玄将橱后板打开,把画全拿走了,然后按照原样装好后板。顾恺之见封 条一点没动,但开橱后,画却没有了,竟然不惊讶,不气愤,说:“妙画通灵, 变化而去,亦犹人之登仙。”非剔透之人何以能为之?另说他晚年与诗人谢瞻约定在月下作长诗。谢瞻在远处,过一会儿就称赞几句。顾恺之精神倍增,忘 却疲倦。后谢瞻请人代替自己称赞,独自去睡觉。顾恺之没有感觉到,竟然一 直作诗到东方既白。不知顾恺之是真的没察觉,还是他完全地沉醉其中了。无 论如何,顾恺之仿佛如他手下那些线条,曼妙而细劲,柔软绵延,如春云,亦如秋阳,总是怡然。
不由想,顾恺之若在今天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大概就是那种能“大隐隐于 市”的人吧,守住了自己的艺术,也并不拒绝市声,心中自有分寸,鹤影留寒 塘的那种境界。是否?
顾恺之之前,画家(工)是不留名的,顾恺之是中国画家有记载的开始;
顾恺之之后,他的线条蜿蜒于隋朝的展子虔,唐代的阎立本、吴道子,乃 至宋代的李公麟......
当然,更有他的“传神”,他的“以形写神”,从绘画延伸至其他。
顾恺之一生,似乎堪当“神韵”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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