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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孟子新注新译(第二版)杨逢彬教授作品

書城自編碼: 3913527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哲學/宗教哲學
作者: 杨逢彬 著
國際書號(ISBN): 9787301341261
出版社: 北京大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3-09-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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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本书是《论语新注新译》的姊妹篇。同样运用现代语言学方法,考证《孟子》中210例古今纷纭的疑难词句,并给出确切的解释。为惠及广大读者,以“译注”形式呈现——下里巴人的形式,阳春白雪的内容。
《孟子新注新译》(第二版)是本社2017年《孟子新注新译》的增订版。较之旧版,本版篇幅增加了50%多。而这50%中的九成多,是加在“考证”部分中了。删去了旧版中《卷首的话》,还将《导言》篇幅大大缩减了。从数目上看,旧版原有“考证”108则,新版增加到210则。同时,旧的“考证”也有若干得到补充修订。
內容簡介:
《孟子新注新译》运用现代语言学方法,考证了《孟子》中210例古今众说纷纭的疑难词句,并给出确切的解释。为惠及广大读者,考证以“译注”形式呈现——下里巴人的形式,阳春白雪的内容。书中“考证”方法之主要者,仍是杨树达先生所谓“审句例”——在浩如烟海的同时代文献中网罗类似结构的词句,予以归纳模拟。以“最博最精”著称的王念孙、王引之父子释读古书的名篇,如释“终风且暴”,正是这样做的。
《孟子新注新译》(第二版)是本社2017年《孟子新注新译》的增订版。较之旧版,本版篇幅增加了50%多。而这50%中的九成多,是加在“考证”部分中了。删去了旧版中《卷首的话》,还将《导言》篇幅大大缩减了。从数目上看,旧版原有“考证”108则,新版增加到210则。同时,旧的“考证”也有若干得到补充修订。
關於作者:
杨逢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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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逢彬,1956年生,湖南?L沙人。?R叔河先生?h他“是一個有理想家氣質的做?W問(to philomathes)的人”。先後師從武?h大?W中文系夏渌先生、北京大?W中文系郭?a良先生。在武?h大?W中文系從助教做到教授,?F任上海大?W中文系教授、中央財經大?W特聘教授。整理有《?e微居友朋書札》(湖南教育出版社,1986)。所著《殷墟甲骨刻?o詞類研究》(花城出版社,2003)獲王力?Z言?W獎(2005)、?V東省優秀?D書獎(2004);《論?Z新注新?g》(北京大?W出版社,2016)獲全球?A人國?W成果獎(2020)。另有《孟子新注新?g》(北京大?W出版社,2017)。
目錄
目録

導言1
例言1


梁惠王章句上
梁惠王章句下
公孫丑章句上
公孫丑章句下
滕文公章句上
滕文公章句下
離婁章句上
離婁章句下
萬章章句上
萬章章句下
告子章句上
告子章句下
盡心章句上
盡心章句下
《孟子》疑難詞句考證索引
內容試閱
孟子新注新譯(第二版)
導言
第導言
不知諸位注意没有,最近幾年,過端午節的時候,收到的祝詞多是“端午安康”。據説,端午是爲了驅疫防病護佑健康而設的節日,“在這樣一個祈求平安健康的節日裏,祝願别人安康,自然更應景一些”。這是一個民俗學的問題,與我們要談的語言學問題不同,但也有相通之處。暫且按下不表。
最近有位年輕漂亮且博學的楊老師講古詩詞的視頻很火爆,標題是“那些年被你誤會的詩詞含義”(建議諸位上百度看看)。她的初衷,是“很多的古詩詞到了現在都被亂用”,因此“我一定要糾一糾”。她糾正的有三:一是蘇東坡的“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二是《詩經·邶風·擊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三是秦觀《鵲橋仙》“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她説,“但願人長久”本來是講兄弟情的,“執子之手”本來是講戰友情的,“兩情若是久長時”本來是用來分手的;用來表達愛情,可以用李清照《一剪梅》的“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她説的很對,前面三例確實是表達兄弟之情、戰友之情和用來分手的,我只是在有無必要“糾一糾”上和她的意見有點不一致。這就牽涉到我們的正題“語言的歷史性和社會性”了。1
*****
先説語言的歷史性。語言是緩慢而持續地變化的,無論其中的詞彙、語音還是語法,都不是一成不變的。舉個例子來説,《莊子·秋水》“於是焉河伯始旋其面目,望洋向若而歎”的“望洋”,一本很著名的《莊子》注本是這樣注的:“‘望洋’一詞有多種解釋,舊注作‘仰視貌’……然‘望洋’作常義解即可。‘洋’即海洋,上文云‘北海’可證。”
可是,“洋”之有“海洋”的意義,是遲至北宋才見諸載籍的;它出現在漢語裏可能比北宋早,但不可能早到《莊子·秋水》成文的時候。古漢語字典記載得清清楚楚:“洋,大海(晚起義)。”孫德宣先生有《釋“望洋”》論證這一點。
這不是“望洋興歎”,而是“望文生義”。當今學者,要完全避免望文生義幾乎不可能,筆者自然不能例外。我們舉這個例子,對事不對人,僅僅是因爲大家熟悉它,用來舉例罷了。
但儘量避免望文生義卻是可以做到的,其中一個法門就是要注意語言的歷史性。經常可以看到這樣的例子,某學者對古書中某個字的解釋不滿意,説,我覺得應該解釋爲什麽什麽。這當然可以,前提之一是,必須證明該字的這個意義在該古書成書的時代已經産生了。
不但詞的意義古今有别,語音、語法也一樣。讀者諸君能够建立“語言是逐漸變化的”這一概念,思過半矣。
上面所舉的幾例詩詞,是人們在長期使用的過程中,對它們的理解發生了變化;與我們所要談及的詞語本來的意義發生改變,有所不同。但基本原理差不多,都屬於語言的變化。
民俗也是不斷變化的,端午節變成一個嘉年華已經很久了,當然是可以説“快樂”的。2
*****
半個多世紀前,新疆發現了《坎曼爾詩箋》,據説坎曼爾爲中唐時期的回鶻人,與白居易同時代。這詩箋有句爲“李杜詩壇吾欣賞”,可是那一時代的語言中,“詩壇”和“欣賞”兩個詞語都還不見蹤跡。還有“古來漢人爲吾師”“東家豺狼惡”這樣的句子,但直到宋代以後,才在傳世文獻中見到兄弟民族用“漢人”來稱呼漢族人;而“東家”一詞之指財主,更是晚近才有的(楊鐮《西域史地研究與〈坎曼爾詩箋〉的真僞》)。
楊鐮先生證明了《坎曼爾詩箋》是僞造的。誠如楊伯峻先生所説:“生在某一時代的人,他的思想活動不能不以當日的語言爲基礎,誰也不能擺脱他所處時代的語言的影響。儘管古書的僞造者在竭盡全力地向古人學舌,務使他的僞造品足以亂真,但在摇筆成文的時候,無論如何仍然不可能完全阻止當日的語言的向筆底侵襲。這種侵襲不但是不自覺的,甚至有時是不可能自覺的。”(楊伯峻《從漢語史的角度來鑒定中國古籍寫作年代的一個實例——〈列子〉著述年代考》)
這個例子正是從“漢語史”的角度,也即用“語言是逐漸變化的”這一觀念來鑒定《坎曼爾詩箋》的真僞的。讀者諸君將要看到,我們這部書中,有好多地方也是從漢語史的角度來考證《孟子》中的疑難詞句的。3
*****
李白《静夜思》“牀前明月光”的“牀”指什麽,近幾十年來,除了下榻的卧牀,還有胡牀、井欄等説法。這和我們將要講到的“語言的社會性”以及“分佈”有關。
語言是用來交際的,説的話就要讓别人聽懂。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爲例,假設99%的人理解它是用來表達愛情的,1%的人理解它是用來表達戰友情的,當然要以那99%的人的理解爲凖了。它在最初確實是表達戰友情的,但對它的理解在歷史的長河中産生了變化。變化了的語言是没法人爲地糾正的,這叫作“語言符號的强制性”。語言要以説這種語言的人通常的理解爲凖,這就是語言的社會性。如果説指鹿爲馬,或者指米老鼠爲唐老鴨,都是行不通的話,蛹化爲蝶,水凍成冰以後,還要叫它們爲蛹、爲水,也都是行不通的——“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男生給女生遞條子,上面寫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頂多是唐突;如果男生給男生遞同樣的條子,可能就會引起誤會了。4
*****
語言的社會性這一原則,怎麽運用於釋讀古書中古今見仁見智的疑難詞句呢?王力先生説:“從前的文字學家有一種很大的毛病是我們所應該極力避免的,就是‘遠紹’的猜測。所謂‘遠紹’,是假定某一種語義曾經於一二千年前出現過一次,以後的史料毫無所見,直至最近的書籍或現代方言裏才再出現。這種神出鬼没的怪現狀,語言史上是不會有的。”(《訓詁學上的一些問題》)什麽意思呢?語言的社會性制約了説漢語的人只能把雪的顔色叫作“白”,把煤球的顔色叫作“黑”,而不能顛倒過來;到百度上搜一搜“白”和“黑”,會出現數以萬計的“雪白的婚紗”“漆黑的夜”之類的對“白”和“黑”的描述。我國古代典籍浩如煙海,一個常用詞,它的某個意義,總會在同時代典籍中留下痕跡,所謂“雪泥鴻爪”是也;它的變化軌跡,也會在不同時代的典籍中草蛇灰線伏延千里。
就拿王力先生所舉的一個例子來説好了。他指出,《曹劌論戰》中“肉食者謀之,又何間焉”的“間”,有的書解釋爲“補充或糾正”,但《左傳》中“間”出現81次,另外80處都不當“補充、糾正”講,其他先秦兩漢古書中“間”也從不當“補充、糾正”講,“左丘明在這裏不可能爲‘間’字創造一個新義,因爲這樣的‘創造’誰也看不懂。作爲一個原則,注釋家不會反對語言的社會性,但是,在實踐的過程中,注釋家卻往往忽略了這個重要的原則。”(同上)
這一“間”當然是參與、厠身其間的意思,也就是我們常説的“摻和”,這樣的例子在同時代典籍可是一抓一大把的,這就是“留下痕跡”。5
*****
還是來説説“牀前明月光”吧!我們在《全唐詩》裏搜索“牀前”(爲什麽要搜索“牀前”而非“牀”,與下文講到的“分佈”有關),没有找到與胡牀、井欄相關的線索,倒是找到了許多與卧榻相關的線索。
最常見的線索就是睡覺(眠)了:“青蛾不得在牀前,空室焚香獨自眠。”(王建)“霽麗牀前影,飄蕭簾外竹。簟涼朝睡重,夢覺茶香熟。”(元稹)後兩句還出現了蓆子和夢醒。“一年祗有今宵月,盡上江樓獨病眠。寂寞竹窗閒不閉,夜深斜影到牀前。”(熊孺登)這一首還出現了月亮,與“牀前明月光”相仿佛。“他皆攜酒尋芳去,我獨關門好静眠。唯有楊花似相覓,因風時復到牀前。”(李建勳)這可是關著門喔,井可都是在室外的。
還有的出現了帳子:“草染文章衣下履,花黏甲乙牀前帳。”(長孫佐輔)這與物質文化史相吻合。還有的出現了鞋子:“牀前雙草屨,簷下一紗燈。”(白居易)“壁上塵黏蒲葉扇,牀前苔爛筍皮鞋。”(杜荀鶴)還出現了枕頭和打鼾:“牀前倒秋壑,枕上過春雷。”(齊己)最好笑的,還出現了虱子:“今朝暫到焚香處,只恐牀前有虱聲。”(貫休)
我們舉例,排除了諸如“猶恐愁人暫得睡,聲聲移近卧牀前”(白居易)這類,因爲“卧牀”正如“胡牀”,“牀”前有特定的修飾性成分,作爲例證,缺乏説服力。同樣,“池上有小舟,舟中有胡牀。牀前有新酒,獨酌還獨嘗”(白居易)這首詩中的“牀前”之可能指胡牀,也是由於上文“舟中有胡牀”的限定,使它成爲“有標的”特例。除開這一首,上面所舉諸例,無不説明在唐詩中,當“牀”與“前”組成“牀前”這一短語時,其中的“牀”一般是指卧榻。
上文説到,語言要以説這種語言的人通常的理解爲凖,這是語言的社會性原則。這一原則,運用於閲讀古書,用大白話來表達就是“大家都這樣,我也不例外”,即由一般推知個别。以“牀前明月光”的“牀”爲例,既然别處許多“牀前”的“牀”都可以肯定是卧榻,“牀前明月光”的“牀”也就不能例外。
當然,例外是有的,但都是有原因的。如“牀前有新酒”,它受上文的制約;“牀前明月光”卻没有這種制約。6
*****
上面,我們談的是語言的歷史性、社會性問題,至少不比歷史性、社會性次要甚至更爲重要的語言的系統性問題,我們會在後頭説到。
説到這裏,要談談“分佈”了,否則好些問題講不清楚。分佈,一是指句法成分在句中所佔據的句法位置,如主語、謂語、賓語、定語、狀語等;二是指句法成分的結合能力,即該成分修飾什麽成分,該成分被什麽成分修飾,等等。通俗地説,就是詞語在特定句子中的上下文條件。比如上文考察“牀前明月光”時,我們不是考察“牀”而是考察“牀前”,就是因爲“牀”和“前”結合在一起的時候,後者會“限定”前者以什麽意義出現。我們並没有否定“牀”的胡牀義和井欄義,只是想考察“牀前明月光”一句中“牀”的意義。既然該句中“牀前”是一體的,考察時就要把這一“條件”考慮進去。
一個詞,它的多義,是呈現在字典詞典裏的;在特定的上下文中,它必定是單義的。也即,上下文鎖定了該詞,讓它只能呈現一個意義。换言之,分佈限定了詞義,分佈就是特定詞義的標誌牌。也即,若要求得在某一上下文中的某詞到底是呈現其甲乙丙丁幾個意義中的哪一個,只要弄清楚甲乙丙丁四種意義各自的分佈特徵(也即上下文特徵),然後按圖索驥,看所考察的詞句的上下文和甲乙丙丁四種上下文中的哪一個相吻合就行了。楊樹達先生把它叫作“審句例”。我曾發表過一篇《以考察分佈爲主軸的訓詁》,文中説:“該詞的某一類分佈特徵和某一意義是一對一的,就像身份證號碼對應每個人。這就等於説,以考察分佈爲主軸的訓詁,能使得這一研究具備可重複性、可驗證性——幾位學者分開來研究同一疑難詞語,將得到大致相同的結論。”
這就是所謂“經典闡釋的確定性”和“分佈分析可以使意義形式化”(分别見孟琢《論中國訓詁學與經典闡釋的確定性》,載《社會科學戰線》2022年第7期;陳保亞《20世紀中國語言學方法論研究》,商務印書館2015年,第43頁)。7
*****
古代訓詁大師雖然没有分佈的概念,但他們的經典範例,無一不與分佈理論相吻合。例如高郵王氏父子對《詩經·邶風·終風》“終風且暴”的考證:
家大人曰,《終風篇》:“終風且暴。”《毛詩》曰:“終日風爲終風。”《韓詩》曰:“終風,西風也。”此皆緣詞生訓,非經文本義。“終”猶“既”也,言既風且暴也……《燕燕》曰:“終温且惠,淑慎其身。”《北門》曰:“終窶且貧,莫知我艱。”《小雅·伐木》曰:“神之聽之,終和且平。”(《商頌·那》曰:“既和且平”)《甫田》曰:“禾易長畝,終善且有。”《正月》曰:“終其永懷,又窘陰雨。”“終”字皆當訓爲“既”。
——王引之《經義述聞》卷五,又見《經傳釋詞》
上文證明了,在“終~且~”這一上下文條件下,“終”呈現類似“既”的意義。這很好地説明了“分佈”是如何鎖定意義的。由於“終温且惠”“終窶且貧”“終和且平”“終善且有”等句中的“終”都呈現類似“既”的意義,同一格式(即同樣的上下文條件)的“終風且暴”的“終”没有理由不是這一意義。這就符合語言的社會性原則。
利用分佈鎖定意義的原理,利用語言的社會性原則,就能够在特定條件下,由此及彼,由一般推知個别,綜合歸納分析古書中疑難詞句的意義。
這一例也符合語言的歷史性原則。因爲語言是變化的,所以由一般推知個别時,要用同時代的書證。該例用來證明“終風且暴”意義的“終温且惠”“終窶且貧”“終和且平”“終善且有”等書證,都與前者是同一時代的。8
*****
下面,我們舉兩個本書的例子,來説明怎樣利用語言的歷史性、社會性原則來解讀《孟子》中見仁見智的疑難詞句。下面這例大家應該不陌生:
如使人之所欲莫甚於生,則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使人之所惡莫甚於死者,則凡可以辟患者,何不爲也?由是則生而有不用也,由是則可以辟患而有不爲也。(《告子上》)
《孟子譯注》譯爲:
如果人們所喜歡的没有超過生命的,那麽,一切可以求得生存的方法,哪有不使用的呢?如果人們所厭惡的没有超過死亡的,那麽,一切可以避免禍害的事情,哪有不幹的呢?〔然而,有些人〕由此而行,便可以得到生存,卻不去做;由此而行,便可以避免禍害,卻不去幹。
本書關鍵的不同在“何不用也”“何不爲也”兩句。包括《孟子譯注》在内的其他注本理解爲“哪有不使用的呢”“哪有不幹的呢”,我們理解爲“爲什麽不用呢”“爲什麽不做呢”,意義正好相反。
其理由,一是,先秦典籍中的“何不V”,都是“爲什麽不V”,未見可理解爲“什麽不V”的。也即,“何”用於任指表周遍義(類似“他啥都好”“什麽都新鮮”中的“啥”“什麽”),當時語言中未見,是晚起的語言現象。到了漢代,“何”可以表周遍義了,漢末的趙岐也就用後起的語言現象來解釋“何不用也”“何不爲也”了。
二是,“由是”意爲“因此”,它是順承上文的。如果譯爲“爲什麽不用呢”“爲什麽不做呢”,下文“由是則生而有不用也,由是則可以辟患而有不爲也”正好順承上文;而譯爲“什麽不使用呢”“什麽不幹呢”,“由是”卻是逆承了,這與它的一貫用法不符。我們的譯文是:
假如人們想要的没有比生命更寶貴的,一切可以求得生存的手段,爲什麽會有人卻不去用它呢?假如人們所厭惡的没有比死亡更不堪忍受的,一切可以免除禍患的事情,爲什麽也會有人卻不去做它呢?由此可知,〔有時候分明〕可以活下去,也是會放棄的;由此可知,〔有時候分明〕可以避免禍患,也仍會堅守的。
這是典型的運用語言的歷史性原則進行疑難詞句考釋的例子,也就是楊伯峻先生所謂“從漢語史的角度”來考證疑難詞句。1.3-3“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檢”的考證也是如此。9
*****
下面這例用以説明語言的社會性原則。
《滕文公下》“井上有李,螬食實者過半矣”(6.10-1)兩句中的“李”,楊伯峻先生説:“井上之‘李’,爲李樹,還是李實,很難肯定。《文選·張景陽雜詩》注引《孟子章句》作‘井上有李實’,姑從之。”我們認爲,這一“李”指李樹。
一是,先秦典籍中出現的“桃”“李”“梅”“萇楚”等植物,當下文出現“實”(果實)時,都是指桃樹、李樹、梅樹、羊桃樹等,如《詩經·周南·桃夭》:“桃之夭夭,有蕡其實。”(程俊英《詩經譯注》:“茂盛桃樹嫩枝枒,桃子結得肥又大。”)
二是,先秦典籍中“有李”“有桃”“有梅”等“有+植物名”格式中的“植物名”,都指該植物本身,而非指其果實。如《秦風·終南》:“終南何有?有條有梅。”(程譯:“終南山上有什麽來?又有山楸又有梅。”)
三是,若此“李”指李實,則此句當爲“井上有李,螬食之過半矣”;也即“有”的賓語,在下句再度出現時,一般要以代詞“之”指代。例如《告子上》:“一心以爲有鴻鵠將至,思援弓繳而射之。”
以上三點,都是基於語言的社會性原則,基於“分佈”的原理,從當時語言中抽繹歸納出規律,再以之解決具體詞語問題的。
由一般推知個别的做法,體現的就是語言的社會性原則。

.....
2023年6-7月於北京太平湖北之索家墳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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