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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 采用门巴族少年仓央的视角,以第一人称讲述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我国青藏高原综合科考的故事,亲历者审阅把关,折射了中国科学家的英雄群像。
· 将人文精神和科普价值融合在一起,为青少年展现了老一辈科学家们不畏艰险、忘我奉献的珍贵品质,传递出昂扬向上、雄健有力的精神力量。
· 门巴族少年和科考人员互相支持、扶助,传达了民族团结共为一体的主旨。
· 故事之外,书中渗透融合科学家野外科考的知识。
· 中国科学院院士、首次青藏综合科考队副队长作序,中国科学院院士、地衣真菌学家以谆谆良言“致小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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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雅鲁藏布江的孩子、十四岁的门巴族少年达瓦遇到了一群“奇怪”的人。他们风餐露宿,用脚步丈量着青藏高原这块土地。达瓦感佩于青藏科考人员坚定的意志、钻研精神,自告奋勇成为小向导。藏东南繁茂的密林里、冷峻的雪山上,留下了他和他们的脚印。在他们身后,青藏高原神秘的面纱慢慢向人类揭开。
时光流逝,少年达瓦长大了,长成了雪山脚下硬朗的汉子,但科学家们探索的故事还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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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刘黎琼,中国科学院微生物研究所科普主管、中国科学院科普作家协会会员、“三联少年”专栏作者,著有《移步红楼》,曾为郑儒永、田波等多位院士撰写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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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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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难忘这片高原,难舍高原研究?孙鸿烈
致小读者:愿你们心怀梦想、勇攀高峰?魏江春
引?子
第一章 初相识
热泉边初遇??
? 悬崖上惊魂?
? 这是我阿爸?
? “没有老多吉治不好的病”??
? 科考路上多险阻?
第二章 向高原女神许个愿
“让我给你们当向导吧”?
“如果我能降伏这匹马”??
高原听见了我的祈祷?
第三章 这真是一项奇怪的工作
行进在泥石流陡坡上?
石崖下的马蜂窝??
风雨后歌声嘹亮??
我也会画几笔科学画了
第四章 “拦路虎”一个接一个
赶来相会的小桑和扎西?
被荨麻咬了一口?
那些有趣的桥?
蘑菇精灵
窝棚里有爱和友善?
“这么大一头野猪!”?
勇闯旱蚂蟥阵?
第五章 雪夜笑谈
我们的情歌王子?
被困冰雪洞?
听苏叔叔讲科考途中的故事?
“我们爬也要爬过去!”?
对不起,鱼儿们,我们要吃一条你了”
第六章 不是结束的结束
有野猴子的村庄??
到达兵站??
尾声,也是开端??
附录:我国青藏高原综合科考简介
致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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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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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这片高原,难舍高原研究
中国科学院院士、首次青藏综合科考队副队长? 孙鸿烈
我们这代人可能都读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对保尔·柯察金那段名言无不记忆深刻。他说:“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于我们来说只有一次。一个人的生命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他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我的这一生都奉献给了科研事业,回顾起来,在青藏高原考察的那些年,可以说是我科研生涯中最有意义的篇章
对西藏乃至整个青藏高原的科学研究,到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几乎还是一片空白。1960年中国科学院根据1956年制定的《十二年科学技术发展规划》组织了西藏综合考察。当时
队长是综合考察委员会党组成员冷冰同志。1961年初,我从沈阳林业土壤研究所调到综考会,参加这次西藏考察并担任学术秘书。从那时起,我就与青藏结缘了。遗憾的是,1961年开始的考察到1962年就中断了。直到1972年,中国科学院青藏高原综合科学考察队才正式成立,从1973年起开始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对青藏高原全面系统的科学考察。我担任副队长,负责主持业务工作。
这次考察的任务很清楚,就是要全面了解青藏高原自然环境及其形成、演化。当时队伍规模很大,包括地质构造、岩浆岩、沉积岩、地层、古生物、第四纪地质、地球物理、地球化学、气候、地貌、植物、土壤、冰川、冻土、河流、湖泊、盐湖、森林、草原、农作物、家畜、地衣、苔藓、藻类、鸟类、哺乳类、爬行类、昆虫等三十多个专业。到1976年,队伍规模达到四百多人,分成了四个分队。
1973年到1976年进行了四年的野外考察。尽管考察十分艰苦,但大家不惧艰辛,斗志昂扬。四年间,我们对西藏自治区从东往西,由南向北,全面考察了一遍,获取了丰富、系统的地学、生物学资料,对西藏自然环境的形成、分布、演化规律做了探讨。这次考察结束后,又对青海南部和横断山区进行了全面考察。青藏高原是科学的宝库,每个专业都从中获得了丰硕的成果。
高海拔地区的艰苦工作使不少考察队员留下了后遗症。有的牙齿掉光了,头发脱落了,有的患了慢性病。梁家庆等几位同志甚至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即使如此,大家仍然全身心地
投入考察。
如今,看到年轻人继续活跃在青藏这个舞台上,深感欣慰。我相信,老一辈科研人员凝聚在青藏研究中的科学精神、奉献精神、团结精神,一定会发扬光大,青藏研究必将取得更丰硕的成果。
孙鸿烈简介
中国科学院院士,著名地理学家和资源学家,中国科学院原副院长,主持了我国青藏高原综合科学考察研究工作,为我国青藏高原科学研究跃居世界前列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愿你们心怀梦想、勇攀高峰
中国科学院院士?魏江春
当翻开这本书,看到作者将我们科学家群体不畏艰难、勇攀科学高峰的事迹,用生动感人的故事形式,讲给我们的孩子们听,我感到很欣慰。作为一名终生奋战在科研一线的工作者,我对故事当中野外科考的艰辛和努力战胜艰辛、最终取得丰硕成果的愉快,感同身受。
1958年,遵照我国真菌学奠基人之一戴芳澜院士关于填补地衣学空白的主张,我奔赴苏联科学院研究生院攻读地衣学专业;1962年回国后,我成为中国唯一一个从事地衣学研究的科研人员。虽然单枪匹马,但我对开创地衣学新局面的热情不减,渴望发现中国自己的地衣区系。唯一的办法就是:亲自去摸索,去探察。
自1963年初夏只身前往陕西秦岭太白山开始,我野外科考的足迹遍及祖国大地。太白山小庙的暴雪,贵州梵净山山顶临时帐篷外的暴雨,云南丽江突遇野猪群,苍山上独自度过除夕夜的孤单,西藏科考时严重的高原反应……种种艰辛,不胜枚举。
印象最深刻的那次,是1966年我第一次前往珠穆朗玛峰地区考察地衣。我们背着一袋干粮,顽强地爬到海拔五千多米的地方扎营,住了两个星期。那儿空气干燥,含氧量还特别
低,晚上睡觉时闭着的嘴,第二天早上就张不开了,用舌头怎么舔也舔不开。等终于用力张开,嘴上就掉下来一层皮,嘴唇血淋淋的。那时条件虽然恶劣,但就在那次我发现了“珠峰石耳”,一个世界范围内此前从未被发现的地衣品种,这足以抵偿所有的辛苦。
我一直坚定地认为,科学家要敢闯敢干,不要害怕困难和挑重担,要敢于探索无人区,敢于填补空白。我越来越相信,世界不会辜负那些不畏艰苦、锐意进取的人。
当我拿到《高原上的小向导》这本书的样稿,读到书中科考人员跋涉高原野外考察的故事时,自己那些年参加第一次青藏高原综合科考的记忆也再次浮现眼前。
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那次青藏综合科考,是对青藏高原进行的首次且全面的综合性考察,在中国科学史上具有重要意义。考察覆盖三十多个专业,队伍规模达到四百多人,把西
藏自治区从东往西,由南向北,细致地梳理了一遍。其规模之大、成果之丰厚、考察之艰辛,非常值得人们铭记和讲述。
现在的科研条件好太多了,我们那时的种种艰苦早已成为历史,但科学家精神作为无数科学家用时间、意志甚至生命萃取出的群体智慧和品质,永远值得孩子们去感受、体会和传承。
期待孩子们能在这本书中感受到那种“勇攀高峰、敢为人先的创新精神,追求真理、严谨治学的求实精神”,从而心怀梦想,投身科学,未来能从我们手中接过重任,为国家的强
大和民族的复兴贡献自己的力量。
魏江春简介
中国科学院院士、著名的地衣真菌学家、我国地衣学的主要奠基人,中国孢子植物志编研工作的发起人和组织者之一。
引 子
像往常一样,何千帆迈开两条大长腿,飞快地向前面走去。不一会儿,他的身影就出现在半山腰了。
那里有个气象数据的勘测站点,他要在那里下载气象数据。
我从吉普车上下来,伸了个懒腰,等着他完成工作后回来。
这是青藏高原上一个寻常的白天。空气透明,天空的蓝色有深有浅,向天边流去。日光明朗,山川和草木好像都在日光里摊开了身体。近处是个大湖,湖水碧蓝碧蓝的。岸上是大片的草,绿油油的,湿漉漉的。再远处是个山坡,青草像一块毛毯铺在上面,让人想扑在上面打个盹儿。
就在这时,我看到两只体型很大的灰狼出现在山腰上,距离千帆只有几百米。它们时而抬起头来四处望望,时而低下头去闻一闻地面,看上去很悠闲。
千帆显然没有注意到狼的存在,仍然低着头操作手里的设备。
我眯上眼,盯紧那两匹狼,猜测它们的意图。我有点担心它们也许会对千帆发起突然袭击,就加快步子向千帆那边赶去。
就看见千帆他已经向我这边走回来,冲着我挥了挥手。
我停下步子,眼见那两只狼又转悠了一会儿,一前一后离开了。
我放下心,等着千帆过来。
在视线的尽头,是连绵不断的雪山,山顶上放射着明亮的银色光辉。
千帆坐在副驾驶座,我们开车回观测站。
今天所有的工作都完成了,我们两个都松弛下来。千帆靠着椅背,枕着胳膊,吹起小曲儿。
落日的光像一把刷子,有着纤细的毛,从山顶一直刷到山脚下。山脚下的小树林和草丛,在墨蓝的天色里变得温柔了。一切都在彼此诉说着情话,光明、坦荡。遥远的一座山上,隐隐约约有座小小的庙宇,像是一只孤独的鸟儿安静地睡在它的小窝里。
我们的车也像一只鸟儿,在这无边无际里,想怎么飞就怎么飞。
但是,这种明媚没持续多久,天边的云忽然间就变成了铅灰色,而且飞快向我们的头顶奔过来。四周变得黑压压的,越来越黑。
何千帆指着那云,惊叫道:“看,要下雨!”
话音刚落,空中就哗哗哗哗下起了大雨,像有人往下奋力泼水一样。
眼前一片白茫茫,雨刷器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我关掉雨刷器,放慢了速度。车子滑过暴雨,就像一条黑鱼在大湖里慢慢地游过去。
这条路我闭着眼都能开。过去的十多年里,每一天,我们都走着相同的路线。只是高原的天气常常在眨眼之间就发生了变化,即使常年行驶在同一条路上,看到的景象也都不同,这也是它有趣的地方。
空气变冷了,千帆缩了缩肩膀,打了个小小的寒噤。
“还真是冷啊!”他从后座上拽过来一条毯子,盖在腿上。
“你才36岁,这点雨怕什么?我这50来岁的老东西,都没把它放在眼里。”我喜欢跟他开玩笑。
“您就在这土生土长的,早就习惯了它的脾气。这点风雨,对您来说肯定不算个啥。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些年,还是不很适应。上回我探亲回来,开车回站里的路上不小心着了凉,差点发展成肺炎。那个难受劲儿,我可不想再来一次。我还是小心点好。”
也难怪,谁让他是在长江以南的水乡出生长大的呢?人精瘦精瘦的,平时穿衣服都要比我多套上一两层。我自幼在雅鲁藏布江大峡谷里长大,风吹红了脸蛋,太阳晒高了个子,雨雪浇硬了骨头。我们族人就像山上的岩石一样结实,像水底的游鱼一样灵活。
前面一拐弯,我们开进了观测站的大门,把车停在院子里。
雨打在车顶上,像狗熊扑过来那么有气势。
观测站的两栋楼在雨雾里是一片灰濛濛的,只看得见轮廓。这楼是二十年前动工修建的,他们说是用来观测青藏高原大气与综合生态环境的。
这些词语听着很伟大,我却感到很迷糊。我刚到这里来时还很好奇,总爱琢磨他们在做什么,做这些有什么用处。到了现在这个岁数,却仍然搞不清楚那些知识。谁让自己早早就离开学校了呢?我大概没有可能把它弄明白了。
后来,我就想通了,也就不为难自己了。他们尽管去做这些大事,我也尽管做好我该做的小事。我把这些小事做好了,就是为他们做大事帮了忙。
何千帆从脚下掏出两件黄雨衣。这个季节,雨衣随时可能要用到,所以一直放在车里准备着。他递给我一件,又把剩下那件往身上一披,特别遮严实了装着存储设备的蓝色布包。他跳下了车,三步并作两步,像只猴子一样跳着跑向主楼的大厅。我也紧跟着他向前冲去,脚底一串一串的水花。
大厅里堆了很多行李,几个陌生人正在低声说话,看到我们进来,纷纷投来探询的目光。夏季是各路科学家队伍密集到我们这里进行科学考察的季节。我们的观测站经常成为他们的临时驻地。等人马来齐了,物资到位了,他们就兵强马壮地出发。这三十多年一路行来,现在的科研条件真是比以前好太多了,我常常这样感慨。当然,我的家乡也比以前好太多了,他们做研究也就方便多了。
千帆认出其中的一位,拍着手欢呼道:“王教授,可盼来你们了!”他扑上去握住了一个人的手。
那人个子不高,跟众人一样穿着墨蓝色的冲锋衣。他头发都花白了,两只眼睛却充满了神采。他笑眯眯地拍了拍千帆的肩膀。
“又见面了,小何!看着比去年胖了些!”
千帆乐呵呵的,跟王教授聊了起来。原来王教授要带着科考队伍,到高原深处去考察冰川。我眯着眼,想起去年确实见过他们。去年来站里集结的队伍特别多,他们这一群人在这里只待了两天就开拔了。
我快速扫了一眼这一群人,注意到里面有一位女士,跟千寻差不多年纪,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结,眼角边堆着许多细小温柔的皱纹。
她的眼神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忍不住又多打量了她几眼,努力在我的记忆里搜寻着。
她也盯住我,皱紧了眉若有所思,然后冲着我笑了一笑。
暴雨停了。雾气在四周飘荡着,观测站像置身在一片雾的森林里。
我照旧坐在餐厅的一个角落里吃饭。站里有个大棚,里面种了不少蔬菜。千帆和他的同事们带来白菜、萝卜、辣椒、豆角、西红柿等不少种子,都种在这块地里。这地面积虽然不大,但一直在产出,基本能保障蔬菜日常的供应。此时里面红黄橘绿,非常好看。没事做的时候,千帆也会到里面忙碌一会儿,拔拔草、浇浇水。
那位女士向我走了过来,坐在我的对面,轻轻喊了我一声:“达瓦顿珠大哥!”
我放下了手里吃了一半米饭的木碗,惊异地看着她。
她脸上笑盈盈的,像高原上迎着太阳开放的杜鹃花。看到我脸上的疑惑,她露出了更大一朵笑容。
我们来到了观测站二楼的平台,靠着围栏向远方看去。
越过一重雪山,是另一重雪山。也许在别人眼里,每一座雪山都差不多,但没有谁比我更熟悉她们,更爱她们。她们中每一座都是独一无二的女神,都有自己的容貌和性格,即使在一天之内,也都有不同的模样和风情。
有那么一会儿,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夜晚翻过雪山的背面,向这边轻快地走过来。她身上揣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就像是从一个个故事里走出来一样。
我感到时间就像一场雪崩,从四面八方向我扑过来,那些散开的雪花,是这些年里大大小小的各种事情。等它们终于落下来,安静了,我一眼看到了三十多年前的青藏高原,还有眼睫毛上扑满了雪花、还在笑呵呵的一些人。
那年,我十四岁了,已经是我们村子里有名的小猎手,被好几个捕猎高手的叔叔伯伯夸奖过。我从小就跟着阿爸和他们一起,踏遍了周围所有能捕猎的地方。
从春天冰雪融化到大雪再次封山的几个月里,常常会有一些人来到我们村子里,几乎都是来自外面世界的人。他们跟我们很多地方都不一样。
阿爸那时候正值壮年,强壮得像一头熊,敏捷得像一头羚羊。他和叔叔伯伯们会帮那些人背着沉重的行李,引领他们进到大峡谷,穿越雪山,穿过冰雹、暴雪、泥石流、充满旱蚂蟥的森林,到他们要去的地方。
起初桑珠叔叔会跟他们一道。他曾经在外面待过几年,在兵站里帮过工,还开过卡车,当过向导。他特别聪明,学会了他们的语言,还给他们当过翻译。阿妈去世后,我就决定不再上学了,我似乎对学校里的知识完全不开窍,只粗浅地学了一些汉语。回到阿爸身边后,我常常去找桑珠叔叔,短暂的遛马、放牛之外,很多时间都花在听他讲外面的故事上了。我要感谢那会儿对汉语的迷恋,不管怎么说,如今我在这里的工作,我跟千帆深厚的友谊,多亏会了汉语。
眼前这位女士,有着兰草的芬芳和温暖的笑容。她告诉我,她的父亲给她取了一个很有趣的名字。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笑吟吟地说,她叫苏景峰。是景仰珠峰等一切世间高峰的意思。
是了,这正是我所认识的苏叔叔。他有这样的气魄。他就是这样挺拔。
我告诉景峰:“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早就见过你了。”
苏景峰惊诧地看着我:“不会吧?我以前没有见过您哪!今天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是的,孩子,我第一次见到你,你还是个小婴儿,还不到一岁,眼睛圆圆的,亮晶晶的,小胳膊胖乎乎的,咧开小嘴乐哈哈的,露出两颗小门牙。
我们都被你的小模样逗笑了。但一直在高原上辗转、只能在照片上见到你的苏叔叔,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再难都难不倒、再疼也不哼一声的苏叔叔,背过身去,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后来,我给许多队伍当过向导,带领他们穿过高原、雪山、峡谷,做这些事已经轻车熟路,但没有哪次的记忆比这次更深刻: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当向导。
给了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以充分的信任来当向导,一起相随着穿梭在峡谷、高原和山峰之间的,就是你的父亲,当时正在高原上开展科学考察的苏岩。
热泉边初遇
灌木丛里发出沙沙的声响,非常细微,像一阵轻风拂过。但在我的耳朵里,这声音很清晰,显然是野兔从洞里探出头在草棵间四处张望。
我轻轻躲在一棵树后,静静地等着兔子出洞。
果然,过了一会儿,两只肥硕的兔子就蹦出来了,灰色的长毛,透着雪样的光,长耳朵支棱着,警觉地倾听着四周的动静。
我端起猎枪瞄准,正要按动扳机,就看见三只小兔子蹦跶到了它们身边,像三个滚圆的绒球。
我犹豫了。
这是一家人。
小兔子在父母的周围快乐地跳来跳去,小鼻子一动一动的,嗅着地面。它们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信任。远处雪山慈祥,河水涌流的声音那么寂静。
我不想破坏它。
看看袋子里装着的野鸡和野鸟,差不多了,不需要再更多捕猎了。
我收了枪,背起袋子,沿着野鹿、野山羊踩出来的小路,拨开两边高大的灌木向前走,脚下特别轻松。半天功夫所得,这些猎物不能不说已经很丰厚,足以拿去给多吉爷爷抵偿前阵子阿爸赊欠的药费。上午我步行十几公里,把白玛奶奶亲手制作的8个漂亮的木碗卖掉了,白玛奶奶事先答应给我一份酬劳。
终于能帮阿爸解决很多烦恼,这让我感到说不出的愉快。
夕阳像一团熔化的金子,流了半边天,落到雪山顶,跟白雪一交融,山顶就像戴上一道金色的头冠,显得格外庄严。剩下的一点金光,给了这片林子,穿过浅蓝的雾气后,变得隐隐约约的。
这时我感到口渴,打开行军水壶,看到里面已经空了。这是以前阿爸给人当向导时,别人送给阿爸的,阿爸说特别结实,外出时总带着它。水壶的拴绳都磨出了毛,外面的绿漆也磨掉很多了。最近阿爸受伤在家休息了一个多月,就把它给了我。
我准备到附近的跳跳溪去装一壶水。
跳跳溪是一条小溪流,这样的小溪流我们这儿有很多,看上去没什么区别,也都没有名姓。跳跳溪是我给它取的名,它比别的溪水更加活泼好动,斜着从坡上冲下来,速度很快,水里有许多白石头,总是高高溅起很多浪花。那些浪花雪白雪白的,像鱼的白肚皮。
我正不紧不慢地走着,听到附近隐约有人在说话,声音紧张而急切,好像遇到了什么困难的事情。
我加快了速度,想去探一探究竟。
那些外面来的人,不熟悉我们这里的情况,常会遇到各种麻烦。比如,被马蜂叮咬,被蚂蟥袭击,从山坡上失足滚落,不小心跌到激流里,吃到有毒的蘑菇,碰到有毒的植物,在森林里迷路,甚至遭遇雪崩、泥石流,……我们自己人也常常碰到这些,只是我们祖辈都生活在这里,遇到的不少,见到的更多,有了不少应对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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